西街牌坊是连接城西的入口,全由不知名的青石垒成,这座牌坊立在这里多久就连城里年岁最大的老人也说不清楚。牌坊高八丈七尺,额上立有匾额,上书:无欲以观。四个大字。
慕北陵曾和皇甫方士特意仰观此匾,皇甫方士说:“《道经》有言,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檄。说着就是这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慕北陵当时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时下再至此地,心中却有几分明悟,好似蝉蛹破茧而出时裂出的纹路,虽不得精髓,但也勉窥其秒。
“人若无欲,便是圣人,我出山野,欲救父于危难,此一欲也,入朝国,心念名利,此二欲也,南征北伐,以求能的军心,壮大己势,此三欲也……”慕北陵暗自叹息,细数来自己的欲念何以百计,于是叹道:“想做这无欲之人,难比登天。”
沿牌坊进去走到道路尽头,孙府还是一如既往朱门红漆,门口木柱上的纸灯笼早已被取下,捆在石狮子上的白布也不见踪影,唯独狮子石座下还能见到纸钱烧过的痕迹。
拖着沉重的步伐登上石阶,抓起门上的狮口铜环轻叩两下。
府门从里面许许打开,小厮怯生生站在门边,看清他的样貌时,“噗通”跪地,眼眶泛红,道:“姑爷,您回来了。”
慕北陵看也没看他,院子里还是那番精致,廊檐前的几颗桃树上花已谢去,长出一颗颗拇指大小的小桃。正厅前灵棚还在,只是棺椁架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