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淳抬起眼皮,“此前中书省上交的议案,我看大部分人的意思是打算破格让一些家世比较清廉的商户,代为官身,招募盐户,煮盐的大锅由官府提供,煮盐的费用则是盐户自己承担,煮好的盐由朝廷垄断,这样也不至于断了那些以煮盐为生的盐户生路。”
“此法也算可行,可是不是长久之计,一来朝廷如今发放官银,以便稳定市场钱币物价,二来,若是真按照几位老臣所言,几年内的确可以确保盐户们不再有异议,但是此举并未彻底将盐矿彻底朝廷私有化,每个郡县所管辖的都会设立盐官,若是让那些商户破格升为官身,到时候吏治混乱,反而得不偿失,此法并非长久之计,三年内,必将有大乱。”
“老臣子们自然是喜欢中庸之道,两边不得罪,慢慢缓过来是最好。”司马淳暗衬道。
“是,臣也明白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但既然箭在弦上,加之临近年关,等一开年,该整饬地,慢慢整饬了,老百姓也就习惯了,而且臣的意思,对百姓而言,其实并无影响。”
“你的意思,民制是?”
“臣觉得,反正老百姓们用海水制盐已经形成了一条生产链,这个就没必要打破,以往盐商的套路也很简单,每年的十月至二月底,正好是农隙,也就是制盐的高峰期,若到了二月孟春,农事再起,这时候百姓们就不再煮盐,都去务农了,反倒是盐户门花钱雇人制盐,一来不妨碍农事,二来也控制了食盐的数量,到时候,食盐就是供不应求,价格自然就高昂,商户利用这点,高价卖出,百姓们不去买朝廷从魏国购入的食盐,是因为要收官税,以为民间商户会便宜些,但殊不知,其实买下的那一刻,缴纳的税,比朝廷的官税还要高。所以,臣觉得,完全可以由朝廷聘请民间百姓制盐,朝廷定价,一律发放,因为在各地设盐署,这样数量一大,这盐就不是稀罕物,价格自然也低廉,原先做盐户行当的也不至于没了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