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走了以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当你把双亲都埋进土里以后,你会得到一面奖牌吗?一面表扬你作为瑞典人身份的奖牌?”
她站起身来,走进厨房,扭开水龙头。我想,她是在假装取水。我真该跟着她,但我并没有这么做。我举起电视遥控器,切换频道。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来。她没再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说:
“我现在要回家了。”
我恼怒地望着她。
“你才刚过来。”
“妈妈,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四小时。我现在得走了。”
我不希望她走。
“如果你每次都这么匆忙离开,你也不用过来了。”我听见自己这么说。
她点点头,然后离开。我没能使她留下来。我上回说服她留下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假如你卖力地过生活,你的人生是否有可能消耗得更快?人们总是说,我笑得太大声了。想象一下:每一道笑声,每一道太吵的笑声,都可能让我少活几天。想象一下:我们一生的总呼吸次数是有限的。你越是高声大笑,疯狂地讨论,跳舞跳得气喘吁吁,生命就越快结束。当你大声喊出口号、逃离军警和革命卫队时,吸气、呼气、喘息,一生就结束了,我想。
三个月后,复活节都过完了,我开始接受治疗。
“你觉得癌细胞在最近这三个月以来,扩散了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