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妙了,你真是个天才。”
女人拿着她那杯酒,很不情愿地走过去站在梳妆台边。
德累奥里脱下衬衫和长裤,只穿着内裤、鞋袜,微微左右摇晃着站在那儿。瘦小的身躯很结实,皮肤白净,没什么毛。“好了,”他说道,“我就是画布,你想把画布放在哪儿?”
“和平时一样,放在画架上。”
“别犯傻,我就是画布。”
“那就把你自己放到画架上,那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怎么可能呢?”
“你到底是不是画布?”
“我是画布,我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像画布了。”
“那就把你自己放在画架上,这没有什么难办的。”
“真的,这不可能。”
“那就坐在椅子上,脸朝椅背,背朝前,你还可以把你那醉醺醺的脑袋靠在椅背上。快点儿,我马上就要动手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正等着呢。”
“首先,”青年说,“我像平时一样画一幅画,要是中我的意,就按画给你刺在身上。”他开始用一把很宽的画刷在德累奥里的背上作起画来。
“唉哟,唉哟!”德累奥里尖叫道,“一条蜈蚣精顺着我的背脊在往下爬呢!”
“别动! 别动!”青年人干得很快,只涂上薄薄的一层颜料,以便不影响文身。他一旦画起来,精力便高度集中,仿佛取代了他的醉意。他手腕不动,胳膊不停地伸曲着,画了一笔又一笔,不到半小时就画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