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用空洞的眼神望着他,迷思错乱之中,她觉得自己整个人消失了,疑心他是否能看见自己。
他默默地伸出手,摸到她脸颊湿漉漉的,更加吃惊。
因为常年热衷于狩猎,他的手没有养尊处优的细腻,扣弦之处有薄薄的茧。素盈的脸颊被他摩挲着,渐渐从一片空虚中找回了肉身的质感。她一言不发地坐起身,拦腰抱住他,脸埋到他胸前啜泣。
他仿佛懂得她为什么哭,没有问也没有说话,慢慢地轻抚她的发、她的背。
他的指尖在她身上留下的温度,比他之前恩赐的一切更真实有分量。素盈仰起脸,紧盯着他的眼睛——他准确无误地看着她的双眼,目光温和、宽容,也许还有一些怜悯。
那目光让她明白,她得到的恩赐、地位,还有那一次次破例,只是在彰显他的力量。丹茜宫里没有皇后的痕迹,而他可以若无其事地谈论天气。
她忽然想起素若星,想起文彩环受封的第二天,素若星递过来一张纸,说:“我有丹茜宫,但……别忘了最重要的是什么。”
她需要更多地占有他的重量。这是小人通病泛滥的宫廷,她需要分一些他的分量,才能远离恐惧。
才能存在。
她默默扯住他的前襟,去抹自己脸上的眼泪。当他正要笑这孩子气的举动时,她微微发凉的脸贴在他胸膛上,双手非常自然地解开他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