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他母亲来劲了,说:“把那女人的事说给我听听!真是怪事,结婚吃喜酒也没请咱们去。”
“请了。”王掌柜一看这个话题一说开就没个收场的时候,因此赶紧接口说,“他是请我们去的,可是我推掉了。要是去的话,你又得买新衣服,买这买那的去应酬那场面,得折腾不少银子呢。”
他女人听他这么说,气得要命,大声说道:“啊,你这个老吝啬鬼,我哪里也去不成——”
王掌柜清了清嗓子,对儿子说:“这儿没个安静,跟我到外面去吧。”他站起身来,还算温和地把孩子们推开,往外走去,儿子在后面跟着。
王掌柜和儿子在街上一前一后地走着,到了一家他很少去的小茶馆,选了一个安静角落里的桌子坐下。茶馆里这个时辰客人不多,农民已经卖完了挑出来卖的货,回家去了,下午来喝茶聊天的城里客人还没有到。坐定后,儿子把来意告诉了父亲。
王掌柜仔细地听儿子说每一句话,他一言不发,从头至尾听完儿子要说的话,听完后也不露声色。要是换了王地主,早就会惊得眼珠吊起,发誓说这种事根本办不成。王掌柜可不然,他已经暗中致富,对他来说没有办不成的事。如果他犹豫不决,那是在衡量事情的利弊得失。到处都有他的钱,人们向他借钱办各种事情。甚至寺庙也借他的钱,这些年来虔诚地信佛的人越来越少,只有女人,通常是些老太婆还信佛拜菩萨,许多寺庙因此变穷,僧侣不再有以前那么显赫的等级,有些寺庙把庙地抵押给王掌柜,向他借钱。王掌柜还把钱投资到航运业、铁路运输业,并投了一大笔钱在城里办妓院,他自己却从来不涉足自己的妓院。他的哥哥走进城里那座才开张了一年光景的新大院去嫖妓时,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是他兄弟开的。妓院这行业赚头很好,王掌柜就是看准了男人的本性才干这一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