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的,娘娘,是的。”公爵大声说,“陛下,我知道自己是个疯子,是个失去理智的人;居然相信冰雪会动感情,大理石会变得热烈。可是,您叫我怎么办呢,一个人坠入了爱河,对爱情就会轻信,何况我这趟旅行并非完全徒劳,因为我见到了您。”
“说得对。”安娜答道,“可是,大人,您可知道我为什么又是怎样来和您见面的吗?我和您见面是出于对您的怜悯;我和您见面,是因为您对我的痛苦无动于衷,固执地要留在一座城市里,而留在这座城市里,您自己的性命堪虑,而我也可能身败名裂;我和您见面,是要告诉您,英吉利海峡的深度,英法两个王国的敌对,婚姻誓言的神圣,这一切都是把我们分隔开的。悖逆这许多东西就是亵渎神圣啊,大人。总之,我和您见面,就是要对您说,我们不应该再见面。”
“说吧,娘娘;说吧,王后。”白金汉说道,“您的声音的温柔,掩盖了您的言辞的冷酷。您说什么亵渎神圣!把上帝造就相爱的两颗心分开,才是亵渎神圣呢!
“大人,”王后大声说,“您忘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爱您。”
“可是,您也从来没有说过您根本不爱我呀。说实话,陛下对我说这种话,未免太寡情了。试问,您到哪里去找得到能与我的爱情媲美的爱情?这种爱情,无论是时间、离别还是失望,都无法使它熄灭;这种爱情,只需一根遗忘的丝带、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句顺口说出的话,就能使它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