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怔怔地看着。
刚才，就是这只手，拿着匕首横在萧意浓的脖间。那时候，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抑制不住的冲动，恨不得马上就杀了那个女人。
可是她，偏偏忍住了。
她来这世间的时间不长，却已经有了太多太多的留恋。
想到要抛下那些东西，她实在不舍。
可是这一刻，她忽然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撇下所有，狠心杀了那个女人。
可惜，她就是不能。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慌忙擦了擦，就若无其事地坐到床边。
“妙璇……”黎雁蓉走进来，就是一脸憋屈地想哭，上来就一把抱住了她，带了几分哭音说：“我刚才，差点就死了。”
这会儿，她心里都还是一阵阵地发慌，难受得厉害。
楼妙璇看着她脖间那道细小的伤口，轻轻伸手一触。黎雁蓉身子禁不住一抖，就委屈地抓着她的手，扁着嘴说：“你真打算跟这个长公主，一直斗下去？”
楼妙璇看着她的眼睛，默然良久。然后，叹息道：“是不是怕了？”
蜉蝣撼树，如何不怕？
黎雁蓉下意识地犯了怂，垂下头，想要承认。但又担心会因此让楼妙璇不快，也只能苦笑一声，“既然答应了要陪你，就绝不能退缩。放心吧，我不会怕的。”
楼妙璇叹息一声，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怕也没什么。我做的，都是搏命的事。可能随时随地，都会将你置于险境。如果你不想继续呆在侯府，我就送你去慈济堂。哪怕只是在慈济堂做个打杂的，也比在这里天天担惊受怕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