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澜心中当然高兴，嘴里却说：“圣上无心之语，你们就这样大惊小怪的！”
素盈正在她房中慰问，笑道：“圣上几时说过无心之语？”
素澜唇边飘过一丝悻悻的笑：“只怕皇孙年纪大了，他舅舅家里又不缺好女儿，就想起我的女儿不姓素。”
素盈沉默良久，缓声说：“那未尝不是好事。”
皇后心事重重必定事出有因。素澜将丫鬟下人全赶出去，笑道：“听说圣上为姐姐徒手挡金钩，又促成三哥的好姻缘，令我家有福二次尚主。这是世所罕见的恩宠，姐姐怎么又愁苦呢？”
自从谢震归宗，素飒的排行该是素家次子才对，可人们都习惯叫他素三公子，素盈、素澜姐妹也一直叫他“三哥”，没有改口。素盈想起这位三哥，就忍不住想起已经变为外人的二哥。素澜猜错了她的心思，不无担忧地问：“圣上近来还提起废后吗？”
素盈摇头：“至少不是……怀念的语气。”
“珍媛、废后都曾在他眼里如宝如珠，鹣鲽情深，最后她们都两手空空地离开。”素澜说，“姐姐要来的荣华富贵，都是实实在在的，不需要惭愧。”
素盈缓缓摇头，本想说她从来没有要过，但思绪岔到别处，没说出口。
除了打猎与诵经一直在皇帝心头念念不忘，其他仿佛都只是过眼云烟，热闹时看看无妨，待烟消云散，也不觉可惜。世间之物，似乎没有一样值得他执着眷恋。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