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女!”货郎大声称赞说,“多好听的名字!跟你多相衬的名字!你长得就跟那含苞待放的荷花一样漂亮!”
荷花女回答他:“货郎哥哥的嘴巴真像巧八哥,说出话来蜜糖一样甜。”
货郎着急道:“我说的是真话呀,是我心里一千遍一万遍想着的话!你不光人长得漂亮,你的手也巧,看看你织出来的这些绸,多么细密,多么光滑,不用说做成衣服穿了,抓在手里就舒服得很。我们乡里女人织的那些布,简直就不能跟你比了。”
荷花女抿嘴一笑,眉眼淡淡的,不再回答他的话,只顾埋头做活,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恼了呢,还是喜了。她的手细巧巧的,白嫩嫩的,灵活得就像一尾游荡在水里的鱼,货郎看不见她的手指动,只看见织机上绸布飞快地长,瀑布一样飘落到地上,眨眼间积起白亮亮的一堆。她专心干活的时候,就再也顾不上跟货郎说话,也不再抬头看他一眼。除了织机有节奏的咔嗒声,和荷花女细微的呼吸声,屋里静得能听到屋外桑林里的夜风吹,虫儿叫,露水落在花草上的嘀嗒响。
货郎坐了一会儿,始终猜不出来姑娘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看看人家忙着做活,觉得自己再坐下去有点不识趣,就站起身,打个招呼说:“荷花妹子,我走了。谢谢你让我进屋歇个脚。”
荷花女没有留他,却停住了手说:“那我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