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么想时,三郎口里却也没有话,只低了头儿,手里把着那虫玩儿。蝮蜟脱壳,便是蝉了。虽则仍是个小虫,终究脱离泥土,能够飞了。须臾舅舅已说完话,引他走了。
两个一路走得飞快,中途阿舅进了间酒肆,吃一碗酒,又买些点心过来吃,一面与邻座客人说些闲话。三郎只接了一个炊饼,肚却不饿,只巴望着快些去。
不容易阿舅歇得好了,两个又走。天色渐晚,两个慢慢地已近城郊,人口房屋看着多了。无一时两个进了城门,三郎真个就进城了。西河端的是县里,比村里大得多了。前面那家的房屋,比里正家的还要大。这天已是擦黑了,家家已经点了灯,大街上仍旧熙熙攘攘的人群,买卖铺面又多了,酒肆里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看的叫人又新鲜,又紧张。
当下去了董员外家,见了董员外的面,觅了一个师父与他,安排妥当,舅舅便就要走了。三郎因见阿舅回去,跟出来送。阿舅说他便道:“才刚你见了董员外,怎地不上前去拜见,只唱个喏!如今他是你的东家,不比原先在村里,凡事恭敬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