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霜妈醒了,眼神发散,拿剪子剪黄纸,一边剪着,嘴里一边嘟囔着,唱戏念白一样说了几句。一会儿,像是回过神来,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埋怨道:“你们俩也是,狐仙要走,也不说留人家吃顿饭。”乔日成四下看看,问:“狐仙在哪儿?”吴霜妈一指敞开的房门道:“我都听见了,刺溜一声就没了。”乔日成好奇地跑到外屋,见灶间的门开了,不禁暗暗称奇,连声说:“哎呀,小霜,你还别说,里外门都是关着的,这会儿都开了。”
吴霜扶妈上炕,她妈脸色蜡黄,筋疲力尽地呼哧呼哧直喘,吴霜赶紧给妈装了一袋烟,又把妈的腿盘上。吴霜妈抽了几口烟,歇息一会儿,问乔日成:“我说亲家呀,说给我听听,你都听到什么了?”乔日成说:“你刚才一开始说的我都没听懂,后尾有几句我听明白了,你让我立马进城。”吴霜妈撇撇嘴,摇摇头,说:“你呀,听三不听四。”
乔日成蒙了,打听道:“你是这么说的,我听差了?”吴霜妈说:“怎么成了我说的?我根本不知道我说啥了,那是狐仙指路。”吴霜惊嘘嘘地朝乔日成看看,心想立马进城可不是我妈能说出来的话,我妈一般习惯说赶紧地麻溜地进城,那应该就是狐仙的话吧。乔日成赶忙附和道:“是是是,狐仙指路,说我这个当爹的,应该立马进城,求也好骂也好,实在不行就甩大鼻涕泡,反正把那个孽种弄家来。你还给我剪了两道符。”乔日成从炕上捡起两张黄表纸剪成的形状怪异的纸片,说:“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