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意料的是,小洛转向萝朵斯仍然说:“石头。”
我以为“动物先生”又出问题了,它不断地说“石头”“石头”“石头”,而小洛仍然面向萝朵斯,突然之间我明白了:“动物先生”还太原始,只能译出“石头”这个词,小洛想说的是“言岩”。
萝朵斯在它心目中是一颗言岩,从天而降、辐射热量、如诗如歌。它们都是这样,等待雪和别的东西降落在它们身上,它们观察、聆听、接收、吸收、理解、给予,它们的死亡是接收不到新的辐射,而它们的新生是一切高于绝对零度的对象。
他们没有耳朵,却听得比我们仔细得多,一个光子都不愿意漏掉。
不知道这个画面在它听来是什么样的呢—萝朵斯在它努力的欢呼与安慰中,咬住下唇无声地哭泣。
至少在我听来,震耳欲聋的静默声音开始出现了物理学定义之外的意义。
十
保温服设置在高功率制冷模式,我却热得满身大汗。
“我再说一遍,多普林,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立刻停下这蠢事。”
反应炉像一根通天的大柱子,耸立在锅炉房的正中央。平时我们就用这个炉子在异星炼矿,工作对象中大多有价值的元素都可以用高温煅烧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从原石里分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