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蛎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亲眼看着师父下葬的?”
小裁缝眼泪哗哗的,哽咽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如此忘恩负义,连守灵下葬都不在场?”
公蛎张了几次嘴,都没好意思问关于衣冠冢的事情。
小裁缝显然什么也不知道。公蛎随便拉扯了几句,同小裁缝告了辞,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
街尾的棺材铺子里,有两个伙计正在“合板”,就是将已经做好的三面棺材板合在一起,一人固定,一人楔钉,五寸长的钉子,敲在板子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公蛎忽然愣住了,呆了片刻,扭头朝城外跑去。
凌晨在鼠洞中听到的“咚咚咚”声响,不是王瓴瓦的同伙来救他,而是有人在钉棺材板!
棺材里,躺着等待救助的王瓴瓦。
跑了一阵,公蛎冷静下来,一腔豪气消失,只剩下颓丧和犹豫。
真是,王瓴瓦出没出来,管自己什么事呢。反正又不是自己害死的。再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若那晚公蛎被他所制,死的便是公蛎了。
可自己是唯一的知情人!
世界上最倒霉的事情,便是明明事情与自己无关,自己却不得不因为良心而面临抉择。
公蛎愁眉苦脸站在街头,缩肩拱背,像个孤立无助的孩子。
忽见胖头肩头搭着个褡裢,手里拿着个包子,一路走一路啃。公蛎心中一动,上前朝他肩上一拍,道:“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