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蒙巴的著名演说》,钦布姆巴·坎达·马图鲁,1973年,布面丙烯画,44厘米×69厘米。阿姆斯特丹,特罗朋博物馆
? 《媒介:视频、监控、色彩与声音(双频单声道)》,张培力,30厘米×30厘米(定格画面), 1988年。伦敦,泰特美术馆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绘画理应是世界的一面镜子,这种现实主义应该像相机镜头一样直接捕捉生活的画面。“文化大革命”结束,这种“镜子绘画”的主导地位也就此告终,艺术家开始敞开心胸,接受外来思想。其中一些作品展现了前所未见、令人不安的人体画面,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倡导的乐观自然主义风格截然相反。中国的第一件录像作品《30×30》是由张培力在1988年创作的。他在录像中砸碎了一面镜子,然后再重新拼凑粘起来。在三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不断重复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像在表达内心的不安,也像是一种蔑视与违抗,不满于艺术创作中“现实主义”的简单理念,也不满于人体的所谓“完整性”。这个隐喻算不上含蓄,但主题思想是非常清晰的。
在战后几十年间,艺术家尝试了不少新技术,但人体始终是他们展现人与自然接触的最重要手段。在20世纪70年代,古巴出生的艺术家安娜·门迭埃塔(Ana Mendieta)用照片记录了自己一系列的艺术表演,有些展现她的身体,或者是身体在自然环境中留下的痕迹,如在细长的草叶上留下印迹,在树干上用泥巴伪装身体,或者在碎石沟里撒上花朵覆盖身体。门迭埃塔经常在表演中使用血迹,将其涂抹在自己身上或者墙壁上。但这样的表演效果并不会令人不安,反而有某种治愈的功能,因为它在身体与自然之间创造出了一种真实的联系。(这种治愈的意愿源于门迭埃塔自己的流亡经历。她和姐姐自幼离开故国古巴,被送到美国艾奥瓦州,以逃避1961年古巴革命期间的政治动乱。)她的“大地-身体”(earth-body)系列作品也是如此,意在将女性身体从支配与虐待中解救出来并修复治愈。[567]20世纪70年代女性运动崛起,人们开始将男性主导的社会也看作一种殖民统治的形式,即父权社会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