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穿西装革履到提倡国货大会演说,也不曾坐别克汽车,到运动会鼓励赛跑,并且也不曾看得起做这类事的人。
我极恶户外运动及不文雅的姿势,不曾骑墙,也不会翻筋斗,不论身体上,魂灵上,或政治上,我连观察风势都不会。
我不曾写过一篇当局嘉奖的文章,或是撰过一句士大夫看得起的名句,也不曾起草一张首末得体同事认为满意的宣言。
也不曾发,也不曾想发八面玲珑的谈话。
我有好的记忆力,所以不曾今天说月亮是圆的,过一星期说月亮是方的。
我不曾发誓抵抗到底背城借一的通电,也不曾作爱国之心不敢后人的宣言。我不曾驱车至大学作劝他人淬励奋勉作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训辞。
我不曾诱奸幼女,所以不曾视女学生为“危险品”,也不曾跟张宗昌维持风化,禁止女子游公园。
我不曾捐一分钱帮助航空救国,也不曾出一铜子交赈灾委员赈灾,虽然也常掏出几毛钱给须发斑白的老难民或是美丽可爱的小女丐。
我不曾崇孔卫道,征仁捐,义捐,抗×救国捐,公安善后捐,天良救国捐。我不曾白拿百姓一个钱。
我不好看政治学书,不曾念完三民主义,也不曾于静默三分时,完全办到叫思想听我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