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别的民族都要给自己造出一些荒诞不经的来源呢?法国最早的史家,其实也不怎么早,说法国人是埃克多[35]的儿子,法朗居斯之后。罗马人自称为夫赖尼人[36]之后,但他们的语言没有一个字和夫赖尼语有关。埃及被神道占据了一万年,魔鬼盘踞在大月氏族中,生下了匈奴。在修西提提斯[37]以前,我只看到些近乎阿玛提斯[38]一类的小说,还不及阿玛提斯有趣。到处只有神道的显形、诏谕、奇迹、巫术、变形、穿凿附会的梦境,最大的帝国和最小的城邦,根源都不出乎这几种。有时是会讲话的禽兽,有时是受人膜拜的禽兽,一忽儿神变了人,一忽儿人变了神。啊!我们即使需要寓言,至少得包含真理!哲学家的寓言,我看了喜欢;儿童的寓言,我看了发笑;骗子的寓言,我只有痛恨。”
有一天他读到于斯蒂尼安皇帝[39]的历史,述及君士坦丁堡教会中的博士,用极不通顺的希腊文下了一道法令,把当时一个最伟大的军人斥为邪道,因为他谈话之间很兴奋的说:真理自有光明,薪炭之火不足以照耀人心。博士们认为这两句是邪说,是异端,应当反过来说才合乎迦特力教义与希腊教义:唯薪炭之火方能照耀人心,真理自身并无光明。那般博士禁止了军人的好几篇演讲,并且下了一道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