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乾垂眼,轻声与她道:“大人若是不想与我共乘,那便借我一盏车灯即可。”
车灯怎么借?摘一盏下来给他?那待会儿车夫看不清路摔去哪儿了算谁的?
她满是不悦,正想让他赶紧上车长痛不如短痛,这人竟就拂袍往前,慢慢走了起来。
车夫会意,驾车跟在他旁侧。车灯盈盈,照亮了他前头的一片路。
宁朝阳把话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但看得出来,李景乾对她的态度变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仿佛看见了江亦川。
背影挺直,墨发微扬,皦玉色的袍子在暗处恍然若白。
她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变了又如何。
她已经不稀罕了。
马车摇摇晃晃,不知在哪儿转了个弯,又继续往前走了。
宁朝阳没有察觉,她只摩挲着手里的房契和地契,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两炷香之后,车慢将停。
以为是将军府到了,宁朝阳转头就想与外面的人告辞。结果视线一转,她看见了自家宅院的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