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慷慨,满腔愤懑,杨嘉谟说完仍然意犹未尽,接着补充道:“是,我现在是不如你良多,还要靠你的庇护才能翻身。人称‘甘镇双杰’之一的达指挥,我尽管差点死在断头台上,尽管落魄狼狈了,可就这一件事,我就看不上你。除非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你没有资格与我齐名。”
达奇勋默默听着,不恼不急。他再一次斟满了杨嘉谟的酒碗,放下酒坛抬眼看来:“明宇兄我问你,若让你现在做一卫指挥使,五千多军士将近一年没有得到一文钱的军饷,而边墙之外随时都有蛮夷的铁蹄来袭,你要如何解决他们吃饱肚子的难题,如何解决这些军士身后一家比一家更穷困的生存危机,又要如何督促你的军士拿性命去与鞑虏厮杀流血?”
杨嘉谟闻言怔住。这样的情况他一点都不陌生,在凉州卫做指挥使虽然时间不长,但军饷长久拖欠问题是不争的事实,那时他是怎么解决的?是拿了父亲给他留下的家底去贴补,是靠杨府祖辈结交的那些人脉关系去东拼西凑挤兑而来的。杨嘉谟不敢细想,那样的周济不过是权宜之计,短时间可以,要是长期下去,三年五年或者是十年八年,杨府就是一座金山,也将山穷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