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的孩子死了——你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没有从他身边走过时看一眼这个俊美的小人儿——你的孩子,是的,你连和他这样匆匆相遇的机会也没有。
有了这个孩子之后,我就隐居起来,长时间以来都不再和你见面。我对你的想念已经没有原来那样痛苦了,更甚至,我觉得我对你的爱也没有原来那样狂热了,自从上天把这个孩子赐给我以后,我为爱情所受的痛苦已经没有原来那样厉害了。我不愿把自己一分为二,一半给你,一半给我的孩子,所以我放下了你全心全意照看孩子,不再把心思放在你这个无拘束的人身上。没有我你照样活得很自在,可是孩子不一样,他需要我,我得抚养他,我可以吻他,可以把他搂在怀里,可以随时随地倾尽我所有的爱。我似乎已经摆脱了对你的朝思暮想,也摆脱了我的厄运。怎么说呢,我似乎由于你的另一个你,又或许是我的另一个你而得救了——只有在非常难得的情况下,我才会产生低三下四地到你的住所去看你一眼的念头。此外,我只做一件事:每年你的生日时,我总要给你送去一束白玫瑰。还记得我们第一夜恩爱之后你送给我的那些花吗,就和它们一模一样。
在这十年、在这漫长的十一年中,你有没有问过,是谁送来的花,哪怕一次?也许你曾想到你从前赠过这种玫瑰花的那个女人?我不知道,也不会知道你会做出怎样的回答。我只是这样默不作声地把花送给你,一年一次,企图唤醒你对那一刻的回忆——这样对我来说,已是我最大的心愿。